当地时间5月28日，美国国际贸易法院裁定，美国政府依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发布对多国加征关税的行政令是非法的。特朗普政府随即提起上诉，随后，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表示，在联邦巡回法院审理此案期间保持相关关税有效。若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维持原判，预计特朗普政府会进一步上诉，届时此案将被提交至美国最高法院。如果最终最高法院也维持美国国际贸易法院的原裁决，则特朗普将致力于采用多种替代方式实施关税威胁。但该事件预计会影响各国与美国的谈判。
▍当地时间5月28日，美国国际贸易法院裁定，美国政府依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EEPA）发布对多国加征关税的行政令是非法的，并宣布禁止执行相关行政令。
通常，IEEPA 被用于对外国国家或个人实施制裁、控制资产或限制金融交易，以应对特定的外国威胁。在特朗普之前历史上没有美国总统根据 IEEPA 对美国贸易伙伴征收关税的先例。美国国际贸易法院认为无限制地使用IEEPA授予设定关税税率的权力将是违宪的。
▍美国国际贸易法院的裁决是对特朗普第二个任期引用IEEPA无限制征收关税的首次重大司法阻碍。
美国国际贸易法院裁决主要影响特朗普引用IEEPA对中国征收30%的关税、对墨西哥与加拿大非豁免商品征收25%的关税、全球较多国家普征的10%关税。但该裁决不影响引用232等条例对钢铁、铝、汽车等征收的关税。在美国国际贸易法院宣布裁决后特朗普政府迅速提起上诉，当地时间2025年5月29日，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暂时搁置了美国国际贸易法院的命令，表示在联邦巡回法院审理此案期间保持相关关税有效。
▍历史上是否有美国总统面临类似情形？
尼克松政府也曾陷入关税相关的起诉案件中，最后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承认了尼克松总统在结束美元与黄金价格挂钩政策的同时征收10%额外关税的合理性。1971年8月在尼克松总统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的同时，尼克松总统宣布对进口商品征收10%的额外全面关税，以保护美国商品免受美元汇率波动的影响（关税仅持续了几个月）。后来，一家日本拉链制造商提起诉讼，认为尼克松无权根据《关税法》、《贸易扩张法》和《敌对贸易法》（TWEA）对外国商品征收 10% 的关税。1974年7月 8日海关法院（是今天国际贸易法院的前身）公布裁决认为这三项法律都不足以征收该关税（即吉田裁决案）。然而，在尼克松政府上诉后，1974年11月6日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判定根据 TWEA尼克松的关税权力是合法的。尼克松政府关税被起诉的案件最终胜诉会成为特朗普政府的辩解原因之一，但是美国国际贸易法院在此前裁决时已表明吉田裁决案不足以赋予特朗普政府无限制征收关税的权力。
▍此次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审议需要多长时间？
参考1974年尼克松总统征收关税相关的案例，审议至裁决可能会持续几个月。此次上诉司法审查的最终需花费时间目前尚不确定，审议时间也将取决于美国法院系统是否批准在紧急程序下进行快速审查。若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维持原判，预计特朗普政府会进一步上诉，届时此案将被提交至美国最高法院。美国最高法院保守派与自由派的比例是6:3，但保守派是否会完全遵从特朗普意愿还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
▍如果最终最高法院也维持美国国际贸易法院的原裁决，则特朗普将致力于采用替代方式实施关税威胁。
预计特朗普替代征收关税方式包括但不限于：1）引用1974 年《贸易法》第 122 条在长达 150 天内征收高达 15% 的关税，美国国际贸易法院裁决中已明确认同根据1974 年《贸易法》第 122 条美国总统拥有在至多150 天内征收高达 15%关税以应对“基本的国际支付问题”的权力；2）采用1962 年《贸易扩张法》第 232 条、《1974年贸易法》第 301条、《1974年贸易法》第201条款等条款对具体商品进行贸易调查后征收关税；3）援引《1930年关税法》第338条对来自“歧视美国商业”的国家征收最高50%的关税。但引用该条例征收关税需提供该国“歧视美国商业”的证据，并且历史上该条款还从未被任何美国总统实际使用过，若引用该条款征收关税，后续也存在被起诉的可能性。
▍但该事件预计会影响到各国与美国的谈判。
虽然存在一些谈判权较低的国家在90天豁免期内与美国谈判、妥协、达成初步框架或协议的可能性，但考虑到美国上诉法院裁决仍存在不确定性，一些国家可能不愿意在裁决未有结果期间做出太多让步。
▍风险因素：
特朗普政策变动超预期；美国与其他国家贸易摩擦风险超预期；全球经济超预期；美国货币政策超预期；地缘政治风险超预期等。
注：本文节选自中信证券研究部已于2025年6月5日发布的《债市启明系列—法律诉讼扰动下，特朗普关税将走向何方？》报告，分析师：明明S1010517100001、周成华S1010519100001、王楠茜S101052402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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