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信证券：德国大选结果落定，欧洲政治动荡暂息

当地时间2月23日，德国举行联邦大选，基民盟/基社盟阵营得票领先，默茨有望成为新一届德国政府总理，需关注后续其如何领导组阁谈判。默茨立场偏中右翼，主张收紧移民政策，更关注能源独立而非绿色转型，支持自由市场经济，主张减税与削减公共开支，支持灵活调整“债务刹车”机制从而促进投资，对华态度强硬与务实并存。在俄乌问题上，默茨在对乌援助上立场更为坚定。中信证券判断，面对特朗普极限施压，包括德国在内的欧洲国家未来料将加大国防支出。整体来看，德国大选结果落地，法国预算案过关，近期欧洲暂无重大选举，欧盟近期的内政动荡暂时平息，影响欧元区经济与资产的政治与外交因素正迎来短期修复，但欧洲多重长期问题仍有待解决。

▍当地时间2月23日，德国举行联邦大选，出口民调结果与此前市场预期基本一致，基民盟/基社盟阵营得票领先，默茨有望成为新一届德国政府总理。

根据德国公共广播联盟（ARD）截至北京时间2月24日10点的出口民调，默茨领导的基民盟/基社盟阵营（CDU/CSU，中右翼）赢得了28.8%的选票，魏德尔领导的德国选择党（AfD，极右翼）赢得了20.7%的选票，朔尔茨领导的社民党（SPD，中左翼）以16.5%的得票率获得第三名，哈贝克领导的绿党（Grünen，左翼）获得11.7%的选票。对比德国福沙舆论调查所2月18日发布的民调，CDU/CSU、AfD、SPD、Grünen支持率分别为30%、20%、16%和13%，与大选结果基本一致，符合此前市场预期。作为基民盟/基社盟阵营的领导人，默茨或将出面组阁并有望成为新一届德国政府的总理。

▍德国大选结果落地，叠加法国预算案过关，接下来几个月欧洲又无其他重大选举，欧盟近期的内政动荡暂时平息。

自2024年年中以来，作为欧盟核心支柱的法德两国深陷政治困局，出现执政党支持率低迷、总理遭到弹劾、执政联盟破裂等一系列动荡。今年以来，法国贝鲁政府在多方矛盾难解与谈判胶着下，冒险动用宪法条款强行推动财政预算案勉强过关，标志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政治动荡阶段性平息。此次德国大选符合预期落地，且默茨多次声称不会与极右翼民粹德国选择党合作，因此民粹势力整体上冲击德国政治的可能性更小，短期内德国或难出现类似法国的政治动荡。向后看，接下来几个月欧洲仅有5月中旬的罗马尼亚总统选举和波兰总统选举，因此整体上欧盟近期的内政动荡可谓暂时平息。

▍后续流程上，需关注默茨如何领导组阁谈判，大概率会形成“基民盟+社民党”或“基民盟+绿党”等联合政府架构。

根据德国选举规则，一党必须达到5%的门槛才能进入议会，否则赢得的席位会分配给其他党派；根据其官网，德国公共广播联盟在考虑席位调整后预计在总共630个席位中，基民盟/基社盟阵营、德国选择党、社民党、绿党分别将获得208个、151个、121个和85个席位。根据德国《基本法》，选举后30天内必须召开联邦议院首次会议，获得最多选票的政党总理候选人将被提名为联邦总理。提名的联邦总理候选人在联邦议院获得超半数议员支持后当选，德国联邦总统需在7天内完成对新总理的任命。由于基民盟/基社盟阵营席位数未超过50%，默茨可能需要与其他政党组建联合政府。鉴于默茨多次声称不会与极右翼民粹德国选择党合作，所以后续大概率会形成“基民盟+社民党”或“基民盟+绿党”等联合政府架构。但由于各党派政纲在经济、移民等多个重要问题上存在分歧，中信证券预计新一届政府的组建过程还需大量谈判与博弈。默茨在2月23日晚间的辩论中表示，希望在未来两个月内组建联合政府。

▍政策取向上，默茨立场偏中右翼，主张收紧移民政策，更关注能源独立而非绿色转型，支持自由市场经济，主张减税与削减公共开支，支持灵活调整“债务刹车”机制从而促进投资，对华态度强硬与务实并存。

默茨出生于保守派家庭，年少时便加入基民盟，在经历了党内追求政治地位失败、转战法律界后，于2018年重返政坛。在移民问题上，默茨立场强硬，曾在今年1月试图与德国选择党联手通过一项限制移民的法案。在能源问题上，默茨主张德国应降低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且对核能的开发利用持开放态度。与朔尔茨相比，默茨对气候问题及绿色转型的关注度更低。在经济问题上，默茨对内主张政府减少干预、支持自由市场经济。在其2008 年出版的《敢于更多资本主义》（Dare More Capitalism）一书中，默茨呼吁减少官僚主义，降低企业税收并大幅削减社会福利，依靠市场刺激经济活力。在“债务刹车”问题上，默茨表示不会为更多福利开支而额外借款，但如果额外借款能够促进投资，其支持对这一机制进行改革。在外交问题上，默茨是德国政界的亲美派，对华政策也整体偏强硬，但在特朗普对欧政策变化的影响下，默茨也意识到需要在中美之间务实平衡，在2025年2月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与中国外交部长王毅会面时，默茨也表达了对中德关系的积极态度。

▍在俄乌问题上，默茨在对乌援助上立场更为坚定。

中信证券预计，面对特朗普极限施压，包括德国在内的欧洲国家未来将加大国防支出以及对乌克兰的援助力度。2月12日美俄元首通话以来，俄乌停战谈判加速推进。当前俄乌和谈主要由美俄两国推动，特朗普对乌克兰及欧洲实行“越顶外交”，意在施压乌克兰及欧洲提升在推动俄乌停战上的主动性。同时，特朗普政府明确未来将降低美国在乌克兰及欧洲事务上经济、外交及军事资源投入。美国国防部长海格塞斯在2月12日于布鲁塞尔举行的乌克兰防务联系小组会议上表态称，由于“严峻的战略现实”，美国将无法继续将主要精力集中在欧洲安全上。往后看，俄乌冲突的解决仍需乌克兰及欧洲的参与，欧洲国家或将加大对国防支出的投入以及对乌克兰的经济、军事援助，以维系欧洲地区安全。法新社报道，默茨2月23日在德国公共广播联盟电视采访中表示，“对我来说，绝对的优先事项是尽快加强欧洲的实力，以便我们一步一步地在国防问题上真正摆脱对美国的依赖”。

▍市场影响上，大选结果反映德国民粹势力虽有抬头但未成气候，影响欧元区经济与资产的政治与外交因素正迎来短期修复，但欧洲多重长期问题仍有待解决。

德国此次大选结果与选前民调数据基本一致，德国选择党支持率虽创下新高，但基本无缘组阁。由于民粹势力整体上冲击德国政治的可能性更小，德国短期内或大概率不会出现类似法国的政治动荡。从短期来看，影响欧元区经济与资产的政治与外交因素正迎来短期修复。但中长期来看，欧盟在内政、经济及地缘三大领域，仍有一系列长期问题前景尚不明朗，如俄欧能源格局与欧洲能源成本能否恢复至俄乌冲突前水平尚存较大变数；困扰欧盟的政治民粹化、碎片化问题；欧洲仍旧面临产业竞争力下滑的难题；随着美国对欧盟友战略调整，欧洲军费支出扩大或将进一步抬高欧元区融资成本等等。

▍风险因素：

全球地缘风险超预期升级；俄乌谈判进展不及预期；关税风险超预期升级；欧洲经济基本面超预期恶化。

注：本文节选自中信证券研究部已于2025年2月24日发布的《海外政策时评（55）—德国大选结果落定，欧洲政治动荡暂息》报告，分析师：杨帆S1010515100001；遥远S1010521090003；危思安S1010524080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