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坚称“不降价”的蔚来汽车降价了。

6月12日，蔚来在官方公众号宣布，全系车型起售价减3万元，所有在售车型中，ET5经调价的整车购买价格降至29.8万元，跌破30万大关，ET5BaaS版本甚至降至22.8万元，新款ES6价格降至33.8万元。

此前，蔚来董事长、首席执行官李斌和蔚来联合创始人秦力洪曾多次对外表示“蔚来绝对不会降价”。在4月18日举行的2023上海车展上，秦力洪还肯定道：“蔚来是不会参与价格战的，蔚来的定价追求一步到位。”

不过，对于突如其来的降价，资本市场的态度还是很乐观的。消息发布当天，蔚来股票一路上涨，截至文章发布，报70.45港元/股，总市值达1189亿港元。

实际上，蔚来早有降价的打算，6月12日傍晚的线下车主沟通会上，李斌表示公司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权益调整的想法，目前时间点较为合适，一是传播量会更大，二是新产品已经交付，三是产能开始提速，交付节奏会更好。

李斌回应本次降价时提到：“这次调整内部讨论了很久，要考虑的方面实在是太多了，到今天三点还在反复推敲。肯定还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没法做到每个人都满意。”

蔚来算是国内对于价格和配置最为坚持的车企，在此之前，有很多老车主建议过蔚来，可以通过减少权益或者将双电机改为单电机来降低整车售价。

蔚来此前的模式是将新车和换电服务绑定，降价后则是将新车和换电等服务分开出售，选择权交给用户的同时，降低了新用户购车门槛。总的来说，你觉得现存的权益比3万值，就继续留着用，如果觉得不值，就可以在换新车的时候换钱。

很多地方，换电站不像江浙沪一样普及，很多人想买蔚来的车，不得不捆绑免费换电权益，对消费者来说，与其要用不上的权益，还不如实打实的便宜。之前在4月9日，蔚来就宣布从6月1日起，将四款车型的家用充电桩由免费赠送改为付费购买，并且将每月6次免费换电（不保留家充桩）下调至每月4次，但并没有涉及价格。

本次权益调整，基本包括新车价格下调和老车主权益转换两个方向，具体如下图展示：

图片来源：蔚来汽车官方公众号

蔚来规定，一台新车只可享受一次权益抵扣，且权益仅限车主或直系亲属复购新车时使用。李斌表示，买蔚来的新车，权益可以“继承”，价值就在这个地方，如果觉得意义不大，就可以抵扣购车款。

很多老车主也清楚，免费换电的权益早晚是要取消的，因为相比“无限次→6次”或“6次→4次”，换电权益始终是跟着车走的，车辆使用的越久，换电次数越多，蔚来要承担的成本就越高。

但推出这项权益是否好心办坏事，李斌也说不好。

在降价当天的车主沟通会中，蔚来喊出了“价格调三万，老友补百亿；套餐改单点，不搞大锅饭”的口号。

但是不搞“大锅饭”以后一个明显的问题出现了：“单点”的选择性太多了，谁跟谁的情况都不一样。

权益调整一推出，就有很多人直呼看不懂，在活动现场，多位老车主以自己的真实情况提问，应该怎么用老车的权益？有多辆车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是否可以加2万升级权益包即终身免费无限次换电？让李斌都表示好像在做几何题：“不能搞的更复杂了，不然没法回答了。”

也有网友在微博上提问“付费换电价格会调整吗？1.8一度电而且每天价格一致，对比超充来说太贵了”，蔚来副总裁沈斐回复到：“这个不合理，会快速调整，换电按次收一笔固定费用，同时按度收电费。”

6月12日晚间，沈斐还在微博上喊话：“此前经常有用户或合作伙伴问，能不能投资换电站，我的答案都是不能。因为免费换电，投资换电站如果赚钱，赚得都是蔚来的钱。现在换电从用车权益中单独出来，回归能源服务本身，真有兴趣投资的，可以考虑了。”

被逼降价？

今年以来，蔚来新车型平台只有ET5和ES7正常交付，其他车型都处于等待交付或发布的状态，全新ES6在5月24日刚上市，全新ET5 Touring将于6月15日上市，产品换代给蔚来的销量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小。

虽然李斌在沟通会上显得很乐观：“账上不还有几百亿吗？车型切换嘛，一两个月销量低一点有什么问题吗？”还表示要把“长期权益显性化”，期待蔚来“丰收的季节”，但细究蔚来不得不降价的原因，还是因为低迷的销量。

蔚来2023年Q1财报中提到，第一季度汽车交付量为31041辆，包括10430辆高端智能电动SUV以及20611辆高端智能电动轿车，与去年同期的25768辆相比增长20.5%，但环比减少了22.5%。

蔚小理三家造车新势力中，一季度销量理想共52584辆；蔚来31041辆，小鹏18230辆，曾经的“三兄弟”也渐行渐远了。

4-5月销量中，理想汽车均以超过蔚来和小鹏数倍的销量居于第一名的位置，已经连续三个月销量超2万辆。在理想最新整理的5.29-6.4的周销量中，同样以0.66万辆的成绩远超后两名的零跑（0.34万辆）和哪吒（0.29万辆），而蔚来的销量仅有0.17万辆。

5月24日，李斌花了一个小时详解新款车型ES6，价格公布后不到半个小时，理想汽车CEO李想就发微博说：“理想L7今年十月份做到2万辆/月，提前给团队设定一个小目标。”隐约看得出李想的另一层意思：相比ES6，理想L7应该会卖得更好。

低迷的销量影响了营收，蔚来一季度总收入为人民币（下同）106.8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7.7%，环比下降33.5%；毛利为1.62亿元，较上一年同期下降88.8%，环比下降73.9%，而毛利率从去年同期的14.6%骤降至一季度的1.5%；经营亏损为51.12亿元，较同期增长133.6%，经调整经营亏损为45.22亿元，较同期增长163.6%；净亏损为47.4亿元，较上一年同期增长165.9%。

在蔚来一季度财报发布当天，李想在微博上发表了自己对于低毛利率的看法：“产品毛利率远低于预期，毛利率波动较大，并不是企业定价良心，而是需要改善企业的经营和管理，以及持续扩大规模。”

蔚来的第一代产品ES8、ES6和EC6，都是主打的40万元以上的豪华车市场，在新能源发展的头几年，的确是很被看好的存在。但随着2021年12月底发布的ET5，通过BaaS电池租赁方案，将购置门槛拉低到了小鹏P7的价位：25万元；去年6月，理想L9将售价定到了45.98万元，并迅速抢占了曾经蔚来最擅长的中产群体；去年9月，小鹏G9将价位又定在了30万-40万元区间中；紧接着，理想L8提前发布，与小鹏G9、蔚来ES6/7、EC6/7的价格区间完全重合，蔚小理成了明面上的竞争关系。

有不少网友对于蔚来降价表示支持，有竞争才有发展。但也有很多人保持观望，想看看国内车企会不会“卷”起来好再降一波。

蔚来算是察纳雅言，不再坚持自己曾经的“豪车派头”，至于降价的影响，是否会像股市的反馈一样积极，就要等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