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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一份人口统计报告，又看了26号携程创始人和人口经济学家梁建章的演讲。

从统计数据上来看，2022年，中国的生育率降到1.1以下，低于同期发达国家1.6的水平，人口首次出现负增长，2023年这样的情况可能会更加严重。

当然，人口的负增长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可能要10年、20年才会彻底显现出来。

但事实上，人口问题跟每个人都有所相关，在极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国家经济政策的导向。

今天我们就浅谈一下，为什么我们会遇到人口问题，人口又是如何影响了我们当下的经济和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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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史为鉴，可以明得失。

在人口问题上，我们可以借鉴的对象有很多。

韩国、日本、加拿大、法国以及一众欧洲国家，都曾经以及正在面对极低生育率的问题。

虽然这些国家各不相同，但如果去回顾他们的历史，我们会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当他们的经济发展起来之后，生育率一定会降下来。

这可能和常识不太一样，比如在古代，衡量一个王朝是否强盛，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看人口多不多。

那为什么到了现在，国家富裕了，人们反而不生孩子了呢？

我们沿着经济发展的主线来思考，经济发展伴随着什么呢？

除了中东那几个从地里挖钱的国家，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经济发展，靠的都是工业化。

工业化会带来什么？

工厂提供了就业，吸引农民进厂。

工人在工厂周围定居，就会带来城镇化。

国家为了配合工业化对技术人才的需求，就会大力推进教育，国民受教育程度也会显著提高。

同时，工业化不断进步的前提是推行市场经济，一部分聪明的人得以先富裕了起来。

所以，工业化给一个国家会带来三点显著的改变：

①城镇化；②受教育水平提高；③贫富分化。

那么，这些又是怎么样影响一个国家的人口发展趋势，特别是到了适婚适育年龄的年轻人的生育意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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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在谈论年轻人不生孩子的时候，我们究竟在谈什么？

回到源头，本质上是： 供给和需求。

有效的需求有两个条件：

一是有购买的意愿，二是有购买的能力。

所以，第一个问题是有没有意愿生。

因为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对于自我价值的追求意愿也就越强烈，特别是很多独立女性并不愿意把相夫教子作为自己人生的主要工作。

当然，这部分人还只是少数，更重要的问题是没有能力生，也就是大家怕生了养不起。

一方面是因为时间，工业化国家的主要谋生手段是出卖自己的时间，也就是把时间当作一种生产资料，而不是一种杠杆。

另一方面是因为财富的积累速度还无法很好的解决房价、教育、医疗的三座大山，中国家庭养育1个孩子的成本是人均GDP的6.9倍。

其中尤其是房价问题。

最近关于房地产的消息隔三差五的就要冲上热搜，一会是某个地方楼盘因为“擅自降价”，被通报处罚；一会是公积金租房提取额度变高；一会是某地房价降价90万卖不出去。

这些问题的存在，可以很明显的让我们看清一个事实， 到底是谁在害怕房价下降？

究其根本，就是经济发展模式的问题。

房价为什么高？

因为过去三十年靠土地财政为基础的地方经济发展模式没有变。

所谓土地财政，就是透支了未来二十年的居民收入来发展当地的经济，也就是当地财政收入主要来源是土地出让收入。

教育为什么也会内卷？

因为过去30年里，提供了70%就业的大部分民营企业当中，绝大多数从事的是附加值比较低，劳动力密集型的产业。

以这些业务为基础，本身就很难去提供可观的工资。

如果想要获得体面的收入，那就只能去岗位极少的新兴产业当中。

但劳动力市场上也是讲供需的。

供给少，需求量大，企业就会挑剔求职者的学历，这当然会引起教育的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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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说了这么多过去发展模式的“后遗症”，但我们必须承认，这样的发展模式，在整体上仍然是一个后发国家追赶发达国家能找到的最好方法。

但同样的，这种粗放的发展模式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也到了必须转变发展模式的时期了。

这就是“高速发展”往“高质量发展”转变的内在逻辑，也是人口变化所导致的必然要解决的问题。

可以说，高质量发展不是为了解决人口问题而提出的，而是为了解决造成人口问题的问题而提出的。

这就是“发展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的现实体现。

如果我们有所留意的话，最近半年的政策关于“产业发展”都出现了调整的端倪。

“供给侧改革”出现的越来越少，“现代产业体系”这个词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政策思维从过去看宏观总量进一步深入到看产业的质量。

比如说“传统制造业是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基底”，既要巩固传统优势产业的领先地位，又要创造新的竞争优势，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

政策思维不是简单一刀切的淘汰掉一些高耗能的传统产业，而是循序渐进，避免割裂对立，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不能简单当成低端产业一退了事。

比如说内宣系统有一篇署名文章提到，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是对西方产业理论的超越，经济发展，服务业占比就要超过70%的理论是有问题的，会造成产业空心化和外包离岸生产。

北大路风教授的文章也被转载刊登，而他讲的正是某地在新旧动能转化当中，是先把下蛋的鹅给杀了。

再比如数字化转型，专精特新，如果数量众多的中小企业能提高自己在某一领域的技术水平，提高附加值，带动行业的发展，那必然会提高工人的收入水平，降低国民对于高等教育的内卷程度，从而提高生育意愿。

从人口的角度去理解今天的政策和经济走向，也许我们也能看到接下来产业和企业发展的大势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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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 罗英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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